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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3章 、舊事(四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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徐若昭和程初回到了當初入住的那家客棧, 本以為房間早就不在了,徐若昭還想找掌櫃要回他們的行李,沒想到溫晶居然在他們進去永安塔之後, 派人將這兩間房長期租了下來,他們的行李便一直保存在房間裏, 除了小二每日前去打掃, 裏面的陳設半點沒有變化。

徐若昭將程初送回房間, “阿初,你累了, 好好休息,別的什麽事情, ”她頓了頓,緩緩道:“有什麽事情我們明日再說, 一點一點從長計議。你放心, 不管你想做什麽,我都會幫你的。”

“姐姐。”程初垂下眉,拉住她的手腕,輕輕摩挲, 帶著幾分依戀,“你陪陪我。”

徐若昭想了想, 還是留了下來, “阿初, 你睡吧, 姐姐就在你旁邊。”

程初沒有睡意,他靠在椅子上, 似覺得不太舒服, 又將椅子扯到徐若昭身旁, 歪頭靠在她肩上,他的鼻息吐在她肩上,讓她有些不自在,她忍不住縮了縮脖子。

“姐姐,怎麽了?”

徐若昭老實說:“有點癢。”她說:“方才聽掌櫃說,我們已經離開了半個月,這麽算下來,我已經半個月沒沐浴了。”

她說到這,忽然覺得身上更癢了。

程初見狀,問道:“姐姐想沐浴嗎?”

徐若昭糙習慣了,洗不洗都行,若是在上界,一個凈塵術就能搞定,但程初這麽一問,她若說不想,似乎顯得有點不愛幹凈,於是眨了眨眼道:“那我沐浴?”

程初站起來,“姐姐在這裏等我,我去叫小二送水。”

徐若昭還沒來得及說話,程初便快步走了出去。

她其實更想回自己房間沐浴。

程初很快回來了,小二也跟著一起來了,他搬來一個大桶,接著往桶裏放水,直到將水放滿了,才道:“客觀慢慢洗,洗完了再叫小的一聲,小的來收拾。”

小二說罷,退出了房門。

罷了,既然如此,那便在這裏吧。

程初站在原地沒有動,徐若昭出聲提醒道:“阿初,我要沐浴。”

程初這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什麽,他漲紅了一張臉,快步退出了房間,腳步很是淩亂,甚至險些摔倒,看起來很是狼狽。

徐若昭:“……”

她這句話的殺傷力有這麽大嗎?

徐若昭解開衣服,緩緩沈入水底,溫和的熱水將她整個人包裹起來,舒服得不像話。

她泡在水裏,幾乎要睡過去。

突然,一聲極輕微的聲音自窗臺響起,極淡卻又帶著一股熟悉感的魔氣傳來,徐若昭厲聲道:“誰在外面!”

她倏然站起來,打算拾起一旁的衣服穿上。

等在門外的程初聽到這聲音,立刻將門推開,“姐姐,怎麽了?”

他來得很快,察覺到窗臺的動靜,想也不想便繞過屏風,沒了屏風的遮擋,徐若昭曼妙的身姿立刻出現在他眼前,這道身軀未著寸縷,曲線分明,凹凸有致。程初只看一眼便立刻扭開了頭,耳垂瞬間通紅,他急忙退到屏風後,鎮定自若地問道:“姐姐,方才發生了什麽?”

徐若昭註意到了程初的動作,後知後覺地意識到程初可能看到了什麽,但比起羞澀,她覺得抓魔更重要,她說:“此處有魔,是我在無垢鎮遇到的那只魔,就是傷了劉錦榮的那只。”

這氣息很熟悉,當初為了找這魔氣,她跑遍了整個鬼哭林,絕不會記錯。

水閔。程初面無表情地想,很好。

“姐姐。”程初語氣平靜,神色自然,“那只魔已經逃走了,明日我再去幫你抓回來,你先沐浴。”他說:“我就在這裏守著你,若是再有人來犯,來一個殺一個。”說到最後,他的聲音裏帶上了幾分狠厲。

徐若昭已經洗得差不多了,況且這種情況下,就算是沒洗好,她也洗不下去了,她說:“我洗好了,馬上出來。”

到了這時候,她才想到她手邊沒有幹凈衣服,她沈思片刻,還是不想臟衣服,她決定求助程初,“阿初,我這裏沒有換洗衣服,你可以去我的房間將我放衣服的包袱拿過來嗎?”

程初輕輕應了一聲,轉身去了隔壁,徐若昭有好幾個包袱,除了放她自己的衣服,還放著一些常備的丹藥,甚至裏面還放著程初的衣服,光看表面,程初無法分辨,他站在原地緩了好一會兒,竭力將方才看見的景象從自己腦海裏甩出去。

他心不在焉地拿起一個包袱,為了避免拿錯,他特意打開看了看,這個包袱裏面裝的都是他的衣服。他蹙眉,將包袱隨手往旁邊一丟,拿起了下一個,隨手將其打開,一件藍色的肚兜順著他的手掉落了下來。

程初:“……”

他深吸一口氣,若無其事地將肚兜撿起來,又塞了回去,將包袱重新包好,仿佛從來沒打開過的樣子。

“姐姐,包袱。”程初背著身子將包袱放在了屏風後,“你拿吧。”

他聽見屏風後響起了出水聲,聽見了徐若昭赤著腳跑動的聲音,她拾起了包袱,接著打開,然後又響起了窸窸窣窣的穿衣聲,這一連串的聲音不知道為什麽被誰無限放大,仿佛近在耳邊,他的耳垂紅得愈發厲害了,這紅色甚至蔓延到了整只耳朵。

徐若昭出來後便瞧見程初兩只耳朵紅通通的模樣。

“……阿初,你怎麽了?是不是又有哪裏不舒服了?”徐若昭伸手,想替他探一下脈,他嚇了一跳,立刻將手藏在了後面。

徐若昭愈發詫異,“阿初,發生了什麽?”

“沒有。”程初的心跳得很快也很亂,但面上仍然不顯分毫,他鎮定自若道:“我有點不舒服,我要回去休息了。”他說罷,轉身打算出門。

“慢著。”徐若昭喊住他,眨眨眼,道:“可這裏才是你的房間啊。”

“嗯。”程初回頭,神色平靜,“是我搞錯了,姐姐快回去吧,這裏我會讓小二來收拾的。”

徐若昭有點不放心,她溫聲問:“需要姐姐陪你嗎?”

“不必。”

程初半推半拉地將她帶到門外,卻又在將她推出門的一瞬間像是燙傷了手般猛然將手縮回去,他催促道:“姐姐,你快去休息吧。”

房門在她面前關上,徐若昭不明所以,深思片刻,轉身回了自己房間。

程初靠在門上,胸膛微微起伏,他從來沒有這麽無措過,卻無法為這份無措找到合適的理由。

許久沒有開過口的太玄忽然出聲,他嘿嘿笑道:“你是不是看見了什麽?”

他雖然看不見,但聽得見,細細一猜便知道發生了什麽。

“與你無關。”程初冷聲道。

“和老夫說說,這麽久不說話,可憋死老夫了。”太玄道:“你們在永安塔裏好歹還有人說話,老夫卻只能被關在不見天日的黑暗裏,連個說話逗趣的人都沒有。”

太玄許是真的被憋壞了,他一口氣道:“我早就說你離不了她,你還不信,見天兒說把她當姐姐,還是可以隨時換掉的姐姐,現在呢?你舍得嗎?什麽姐姐啊,兩個沒有血緣關系的人日日相處,怎麽可能只是姐弟這麽簡單。”

“就是姐姐。”程初硬聲道。

太玄納了悶,“你為何總是執著於把她當姐姐?”

因為愛人會分開,親人不會。

程初沒說話,他威脅道:“你若再啰嗦,我便將你摔了。”

太玄很吃這套,程初這麽一說,他便不敢吭聲了。

程初坐在床上,沈默片刻,忽然看向窗邊,“水閔,滾進來!”

水閔立刻滾了進來,他將自己變成了球狀,慢悠悠滾到了程初身邊,諂媚道:“主人,小的在。”

程初表情很冷,“你方才看見了什麽?”

水閔聽罷,立刻縮成一團,舉天發誓道:“小的什麽也沒看見,還沒打開窗戶便聽見了徐姑娘的聲音,嚇得小的立馬縮了回去,真的什麽也沒看見!若是主人不信,小的給您發個誓,若是小的看見了什麽,小的立刻下阿鼻地獄,永世不得超生!”

程初這才稍微緩了神色,但表情依舊很冷,“你若是敢騙我,我便將你活吞了。”

水閔嚇得往回縮了縮,連連搖頭,“不敢不敢。”

他小心翼翼道:“主人,聽說你這半個月去了永安塔?”

程初斜睨他一眼,水閔咽了咽口水,“主人啊,你可不知道小的有多擔心你,生怕你有個什麽萬一,天天在南望城裏等你。”他一把鼻涕一把淚道:“可憐小的,東躲西藏的,整個南望城到處都是修士,小的躲哪兒都不行,險些被抓住好幾回。”他道:“對,就是那個秦禹,他差點將小的捉住,要不是小的跑得快,主人你就見不到我了啊!主人啊,你可一定要替我報仇啊!”

“閉嘴。”程初面無表情道。

水閔立刻閉了嘴,可憐巴巴地看著程初。

程初淡淡瞥了他一眼,“想要血?”

水閔遲疑著點點頭。

程初冷嗤,“你方才的所作所為早就夠死一萬次了,你還想要血?”

冤枉啊!他怎麽知道主人的房間裏會有人洗澡呢?這純屬是個巧合啊,而且,他這不也什麽都沒看見嗎?

水閔心裏有苦,但他說不出,只好委屈地看了程初一眼,拉長了尾音喊了一聲,“主人。”

“滾。”

水閔於是滾了。

程初終於得到了片刻清靜,他躺在床上想要入睡,方才的景象卻在他腦海裏揮之不去,他坐起身,有些煩躁。

太玄見狀,慢悠悠道:“要不要貧道給你念一段清心咒?”

程初面無表情地嗤道:“你還會念清心咒?”

太玄不與他計較,“貧道會的可多了。”

“不需要,閉嘴。”

程初再次躺了回去,這一次,他入睡得很快。

“阿初。”程初聽到了徐若昭的聲音,她一聲聲喊道,聲音很溫柔,“阿初,快醒醒。”

程初朦朧間醒過來,窗外一輪明月仍掛在天邊,現在還沒有天亮。

“姐姐。”他側目看去,發現徐若昭正躺在自己身邊,身上只穿了一件肚兜,正是他今天不慎碰到的那件藍色肚兜。

“阿初。”她朝他溫柔的笑起來,“你看,外面的月色好美。”

是啊,明月高高的掛在夜幕裏,透過樹梢窗欞灑下點點清輝,落在徐若昭光滑的白玉肩上,確實很美。

“阿初。”她又喊了一聲。

程初怔怔看著她,對方忽然伸出手,將他的手拉到她身後,指尖微動,解開了那根細長的帶子。

“姐姐……”程初喃喃道。

徐若昭伸出手指,放在他的嘴唇上,“別叫我姐姐。”她朝他笑得俏皮,“叫我昭昭,我的家人朋友都這樣叫我。”

“昭……昭。”程初怔怔的,又重覆了一遍,“昭昭。”

眼前的女子露出甜美的笑,“阿初。”她攬上他的脖子,柔軟的身子貼在他身上。

程初低頭一看,發現自己也沒有穿上衣。

他有些怔楞,但隨即又覺得眼前的一切似乎都是很正常。

眼前的女子似乎對他的出神不滿,微微擡頭,咬上了他的嘴唇,她的唇很甜美,他這麽多年吃過許多甜食,都比不上她的萬分之一。

程初順從地吻住她,甚至開始反守為攻。

兩人的衣物漸漸剝落,氣氛愈發迷離,快到了關鍵時刻,嬌俏可人的女子突然消失,一切煙消雲散。

程初猛然從夢中驚醒,他的心跳得快極了,似乎能聽到重重的心跳聲,他掀開被子,看見被子底下的一片狼藉,茫然的閉上眼。

他怎麽可以做那樣的夢。

怎麽可以,夢到他的姐姐。

姐姐如果知道了,一定會討厭他的吧?

怎麽辦?

他為什麽會生起這般齷齪的心思。

到底,為什麽?

作者有話說:

這倆的感情戲磨磨蹭蹭的,得找個契機讓他們開竅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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